粗“煤”细做点“墨”成金——东北国企赋能资源型城市转型调查

来源：经济参考报 2023-07-10 06:25:54

▲大庆油田星火水面光伏示范工程现场。

▲工人测量石墨纸厚度。新华社记者张涛摄

(资料图)

这是大庆油田进行污水处理和油气集输的大型联合站。新华社发（赵永安摄）

石油、煤炭等产业链延伸激发“原字号”活力，新兴动能蓄势崛起竞逐新赛道，生态环境持续改善迈向高质量发展……近年来，我国东北地区部分资源型城市，立足自身资源优势深化传统产业提质升级，培优壮大接续产业加快新旧动能转换，进一步推动了城市转型。

记者调查发现，肩负着保障能源安全、优化产业结构、引领经济发展的东北国有企业，成为助推这些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的重要驱动力。

煤炭产业从“人控”到“数控”

鹤岗市委书记李洪国说，煤城转型不能简单地去煤化，对大部分资源型城市而言，转型发展不意味着放弃传统的资源和工业基础优势，要坚持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

在东北，一批国有企业锚定绿色发展，主动将“数字化”“智能化”融入生产、管理、营销、产业协作等各个方面，运用新技术、新手段、新理念加快企业“数智”转身和高质量发展，为资源型城市转型和老工业基地振兴进行了有益探索。

罐笼门关闭，然后缓缓下行，罐笼内一束束矿灯渐次亮起，黑暗转瞬即逝。日前，记者来到黑龙江龙煤鹤岗矿业有限责任公司鸟山煤矿，乘着罐笼下到了900多米深的矿井，看到了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采煤生产场面——巷道宽阔，灯光明亮，不远处的作业区传来了机器的轰鸣声，无人值守、自动运行的采煤机正向着深处挖掘，煤炭一层一层被切割下来……

同行的鸟山煤矿地测大队队长韩瑞国介绍，虽然井下的人少了，但效率却高了，也更安全了。近年来，“数智”赋能让传统煤炭产业机械化换人、自动化减人成为现实，鸟山煤矿在煤炭采、运、选等主要环节实现了无人值守，“数控”逐步替代“人控”，智慧矿山和绿色矿山建设提速。

龙煤鸡西公司在煤矿、选煤、机电信息智能化等方面全面发力，在集团内部率先建成智能化选煤厂；龙煤七台河公司建成新兴煤矿智能化示范矿井、5个煤矿数字化指挥中心、2套智能选矸系统；龙煤双鸭山公司东保卫矿日前通过了国家智能化示范煤矿验收组验收，智能化建设取得了重大突破……东保卫矿通风区职工付鑫说，“我们矿通过智能化建设，单产由每月5万吨提高到了9万吨，增幅约80%。职工收入也明显增加了。”

“你不做数字化，数字化就可能淘汰你。”连日来，记者走访部分东北资源型城市的多家国有企业了解到，促进数字技术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已成为当地政府部门和众多企业的共识和积极行动。

今年上半年，我国陆上最大油田中国石油大庆油田累计生产原油1509.13万吨，超计划运行，实现“时间过半、产量过半”；生产天然气29.69亿立方米，超计划0.19亿立方米。在油田开发形势日益复杂等多重挑战下，大庆油田继续保持着良好态势。

在大庆油田采油一厂五作业区南1-1联合站集输班，操作员通过查看电脑的实时数据，对辖区内的设备运行状态一目了然。集输班党支部书记刘丽萍说，自从有了数字化加持，出现“急难险”问题的概率降低了。

截至目前，大庆油田已完成逾5万口油水井的数字化改造，大型站场数字化建设覆盖率达90%以上。大庆油田首席技术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程杰成说，大庆油田大力推进数字油田、智能油田、智慧油田三步走战略，数字油田已初具规模，能源安全保障能力持续巩固。

在“数智化”转型等一系列举措的助力下，东北国有企业的发展活力被进一步激发。今年一季度，黑龙江省地方国企累计营业收入同比增长18.8%。全省地方国企累计利润同比增长达8.4倍，今年以来首次实现整体盈利。

石墨产业从“初级”到“精深”

黑龙江是我国石墨资源大省，石墨可广泛应用于航天、电子、新能源等诸多领域，附加值高。鹤岗市石墨产业发展中心副主任孔萍说，目前全国负极材料用天然石墨原料80%以上来自鹤岗，石墨精粉产量占全国逾三分之一。

在中国五矿集团（黑龙江）石墨产业有限公司的生产车间里，头顶的天车吊装着大型设备缓缓运行，“嘟嘟嘟”的电铃提示声不时响起。公司员工、博士张喜正聚精会神地监测设备的运行情况。

“我们来自不同的专业领域，有人刚毕业，有人已经工作很多年。鹤岗石墨资源富集，能在石墨生产一线进行关键技术攻关，是一份具有挑战性的事业。”张喜说。

近年来，鹤岗市引进中国五矿集团有限公司牵头整合萝北云山石墨矿区资源。萝北县委书记孙坤说，通过统一采矿权，解决了当地“一矿多开”“大矿小开”和管理粗放问题，提升了石墨开采规模化、智能化、绿色化水平。

中国五矿集团（黑龙江）石墨产业有限公司董事长王炯辉说，五矿集团发挥央企科技产业优势，联合国内外石墨领域科研单位、院士专家团队和高校等，积极推动石墨从初级产品到精深加工全产业链高效高质利用。公司与哈尔滨工业大学科研团队组建了“头雁”工作站，正开展石墨全产业链国家科技项目攻关。

在五矿集团吸引带动下，一个个项目落地鹤岗，生根发芽，打造了多条石墨深加工链条。从几千元一吨的石墨精粉到几百元一克的石墨烯，从高纯石墨到汽车动力电池，目前鹤岗市共有石墨企业37户，形成年开采矿石600万吨、生产石墨精粉及深加工产品逾百万吨产能。石墨产业成为鹤岗仅次于涉煤产业的第二大产业。

在煤城鸡西，当地通过着力打造“中国石墨之都”，推动了石墨产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方向快速发展，形成蓄能材料、超硬材料、传导材料、石墨烯材料、耐火材料等8个产业链条。

据鸡西市副市长陈霖介绍，全市现有石墨生产企业66户，其中深加工企业占比达到80%。

锂电池隔膜专用树脂、车用尿素……今年6月，在中国·哈尔滨国际经济贸易洽谈会大庆展区，中国石油大庆石化公司亮相的10款“明星产品”吸引不少参观者驻足、洽谈合作。现场工作人员介绍，近年来，大庆石化聚焦“油头化尾”，进一步加大投入，成功开发了高门尼橡胶型氯化聚乙烯B型、高速涂覆专用树脂17A、锂电池隔膜专用树脂等一系列拳头新产品，市场核心竞争力得到明显提升，取得了“利城、利企、利民”的多赢局面。

走进中国石油大庆炼化公司，输油管道在半空中交错蜿蜒，织起一幅钢铁画卷。大庆炼化大力实施科研攻关、产品研发，填补了部分领域的国内空白，科技创新已成为大庆炼化加速转型升级、培育新动能的“基因密码”。2022年，大庆炼化确定42项攻关项目，实施完成39项技改项目，组织开展科研项目41项，科技创新初步呈现了产研结合、点多面广、成果频出的良好局面。

近年来，央企主力军带动了大庆“油头化尾”的发展图谱进一步完善。围绕“产业链闭合”，大庆谋划了乙烯、丙烯、芳烃等11个细分领域产业链，筛选确定苯乙烯、丙烯腈、氯化石蜡、赖氨酸等29个主攻方向，着力打造新材料、精细化学品等百亿级产业集群。截至2022年底，大庆非油经济占GDP比重近70%。

煤城、油城渐变“美城”

湛蓝的天空下，油城大庆水系环绕，城市里上下摆动的采油“磕头机”时时可见——这是属于油城特有的风景。远处的天空、湖面，有百鸟飞翔、嬉戏……“这里和我们想象中的石油城不大一样。”许多来到大庆的外地游客说。

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虽然石油是大庆的名片，但大庆还有着宝贵的生态资源，大庆获得过全国文明城市、国家卫生城市、国家园林城市等多项荣誉。在贡献石油的同时，大庆人精心建设和呵护着自己的家园。

在大庆油田，几代石油人创造了工业文明，并注重保护生态，建设绿色美丽油田，夯实了大庆这座石油城可持续发展的根基。

日前，记者来到大庆油田水务公司清水运维管理公司含油污泥处理二部。在这里，采油过程中产生的大量含油污泥经过一道道工序处理后，有害物质被消解。二部副队长牛庆军抓起一把处理过的黑土说：“和普通的土几乎没差别，我们用来种花、铺路和垫井场。”

2022年大庆油田星火水面光伏示范工程并网发电，这是中石油系统内首个水上光伏电站；近年来，大庆油田建成510亩碳中和生态园，20年内可吸收7200多吨二氧化碳；实现860个废弃井场复垦，打造生态治理示范区……大庆油田以“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示范基地”建设为重点，大力推动风、光、气、电融合发展，计划到2025年，清洁能源替代率20%以上。

记者来到鹤岗市南山区矿山环境保护与修复项目区4号地块，看到新种植的树苗茁壮生长。2019年这里实施环境保护与修复，消除了地质灾害隐患和烟尘、粉尘污染，生态环境全面改善。在占地20多公顷、依山傍水的欣虹湖公园，栈道上一排展板是公园改造前后的对比照片，曾经的臭水沟现在成为市民休闲的好去处。

结合棚户区改造、公园建设，鹤岗推进“两河十四沟”清水秀岸综合整治工程，在棚改空地上增绿布新。“两河十四沟”综合治理技术负责人薛学义说，鹤岗与中国水务集团合作，成立了河流整治项目公司，依托中国水务集团丰富、专业的治理经验，使当地16条黑臭水体，经治理成为贯穿城区、绿美两岸的休闲景观带。鹤岗晋升为全国水生态文明城市和全国黑臭水体治理示范城市。2022年鹤岗城市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例与伊春市并列黑龙江省第一。（□记者强勇哈尔滨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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