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评论」对“私建浮桥”多一点宽容

来源：杭州日报 2023-07-09 23:30:45

【资料图】

吉林白城洮南市瓦房镇村民黄德义私自搭建“便民浮桥”并收费，被以寻衅滋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两年，引发公众关注。7月8日，吉林省白城市中院发布通报称，黄德义不服此前判决，提出申诉，该院已依法立案，目前正在审查中。（上海法治报7月9日报道）

瓦房镇人民政府工作人员确认，此前浮桥确实存在收费情况，“但不是强制的”；不存在搭建浮桥过程中把道路挖烂的情况，也不存在“垄断浮桥过路”的情况；浮桥被拆后，河道两岸村民对在此处建桥的需求较为强烈。（南方都市报7月9日报道）

该案共有18人获刑。除了事主黄德义，其余17名被告人都是因为寻衅滋事罪，被判处三个月拘役至一年有期徒刑不等刑罚，均宣告缓刑。该案还牵出“案外案”：主审法官孙利去年被免职。孙利真实姓名曹国军，冒用“孙利”的姓名参加高考上大学的问题查证属实。（澎湃新闻7月9日报道）

黄德义建桥，并不是凭空来的，而是有背景的，那就是他家家世世代代都是摆渡人。渡船可渡人，但没法渡车，车子得绕道70公里才能到对岸。为了方便人和车过河，所以他想到建“浮桥”，就是把几艘船拼接起来，然后铺上桥面，全长约十多米，可以过人过车。从2005年始建至2018年被拆，这“浮桥”前后持续了13年。摆渡是摇着船把人从此岸渡到彼岸，浮桥是固定了船只，然后把人与车从此岸渡到彼岸。

修桥铺路，如果都是官方出面来做，那就没什么事；问题是公家迟迟不能安排在这个偏远的地方建桥，于是民间就顶了上去。如果民间建桥纯粹是公益性的，比如是大家自愿捐资来兴建，建成后不收过桥费，那大抵也没什么事。一旦收取“过桥费”、涉及到钱就麻烦了。

收取的钱，多乎哉？不多也！“收费标准”是小车5元、大车10元，并不强制，历时13年一共才收了“过桥费”52950元。要知道，黄德义光焊船体就花了13万多元，此外还有搭建费用；他收取的这点“过路费”，远没达到成本，而且在诉讼过程中已经退还了全部“赃款”。

这个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往复杂里说，那有《中华人民共和国防洪法》，规定建设跨河桥梁需要“审查同意”“报请批准”；还有《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法》，规定“建设桥梁”也要“审查同意”。如果“擅自修建水工程，或者建设桥梁……责令停止违法行为，限期补办有关手续”；否则不仅要“拆除”，还要“处一万元以上十万元以下的罚款”。事实上，当地水利部门对黄德义进行了三次、每次一万元的罚款，每次交了钱之后他又继续运营，对河道也没啥影响。

人类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利他并且利己的，黄德义“私建浮桥”，就是“利他并且利己”，而且是利他为主、利己为辅。对民间尤其是偏远地区私自建桥，公权力应该多一点宽容，完全可以请相关部门进行评估后再补办手续，不要简单地一判了事。

法学教授罗翔点评该事件，问“何罪之有”：“最严重的法律后果也只有行政处罚，而无刑事责任。”在法理上，这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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